↑善人老陳(攝影/吳若若)
那天早上,天氣很灰暗,前晚三點多才睡,腦子還有一堆唸不出音的中文字尚待消化,在想喝水醒腦的那一刻,手機忽然響起──
「欸,XXX,我在路上遇到了一隻狗,牠、牠死了,我剛剛有打電話給我哥,可是他沒有要出門,我在想,妳可不可以過來一下……」是老陳。
她有點語無倫次,雖然我聽懂了,但腦袋彷彿還沒醒,總覺得不關我的事。不過基於朋友道義,我請她等我半小時,梳洗、上網查處理方式、順手抄下文山區一半的動物醫院電話地址、拿了紙袋,準備好幾個可以當手套的塑膠袋,還好整以暇的換了隱形眼鏡(還真的很事不關己)。
老陳說她哥哥也曾遇過類似的事情,在我抵達案發現場時,報社隔壁大樓的年輕警衛已經找來紙箱和塑膠袋(套在紙箱外以防屍水),老陳說,她戴著手套,親手把那具幼犬遺體挪至紙箱內……
「體驗過那種觸感,我很難想像在非洲,怎麼有人可以那麼殘忍的屠殺另一群人?」兩天後,老陳有感而發的說道。
我也見過動物遺體,高中時和游屁屁在回家的公車站牌前,看到一隻好像剛學會走路的小貓正搖搖晃晃的想過馬路,當我和游屁屁說完要不要抱著牠過完馬路不久,牠就活生生在我眼前被快速經過的車子輾斃──當時嘴裡是那麼說的,但心裡卻想著,一定會有善心駕駛讓路,牠會平安順利抵達對岸的……
但戲劇總是在生活中上演。在游屁屁的陪同下,我試圖想穿梭車陣,將幼貓的遺體挪到路旁,免再受二度、三度傷害,但當我一見到血淋淋的肚破腸流,我就退縮了。
淚水,是會麻痺一個人的良心,洗脫罪惡感的。當時我用「脆弱的一路哭回家」的方式,來逃避那樣的難堪。
但老陳卻很善良勇敢的直接面對生命的殘骸。
抱著「總有人會處理的」、即使知道「貓狗遺體是被當作一般垃圾處理」也無能為力的心態,是很大眾的想法。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目睹過狗媽媽在一旁不斷舔著孩子逐漸失溫的身體,也不是誰都能體會「終於明白生命喚不回」而轉身離去的無奈。
在前往動物醫院的路上,我抱著紙箱裡的遺體,一面想著,這也曾是一個生命體,因現代化而屏棄原始生活型態,被自命不凡的人們所奴役的生命。
在我們等綠燈過馬路,處於停止不動的站姿時,摸著紙箱的我和抱著紙箱的老陳,都感受到一股從紙箱傳達到手中的震動。
那是什麼?牠該不會還活著?
我們沒有解開這個疑問,將牠送到動物醫院,老陳付了火化費,被莫名稱讚「SHU的學生心地都很善良」之後離去。
然而,生命的價值是由什麼決定?誰又決定了生命該如何被對待?
我們所感受到的震動,或許是來自被掩埋在層層柏油與水泥下,土地的脈動。
騎車返校的路上,陽光出現了,身體被曬暖了,而我們仍照常吃穿,稱職的扮演著自然生態裡一顆微不足道的小螺絲釘。
感謝
* 大善人老陳,她不僅吃素,還做了善事,一定會考上研究所的。
* 很快回電的未來獸醫大哥。
在路旁遇到小動物遺體的處理方式
*找到容器裝好放置路旁,去電警察局或該地環保局。
*送去動物醫院火化,通常是秤重計價(大哥說的),若表明是在路上的動物,火化業者會酌量收費(當天去的獸醫院說的),價位通常在1000至150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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